2009年9月12日 星期六

聲音的才藝


「走吧!」
「我們去打個保齡球。」
「東區這邊有保齡球館!?」
「當然有,在好樣餐桌附近,不過市民大道口有一家王牌保齡球館。」
「好呀,不過我沒打過保齡球。」
「一次也沒有???」
「對,沒有。」
「也許,你今天去會重新開發自己未知的潛力。」

土地銀行那邊有一個正在發亮的招牌,地下一樓就是了。隨著樓口的樓梯走下去,我透過一個玻璃窗看見某幾個球道相當淨空,平常固定從裡頭傳出來的嬉笑聲也不太明顯,走到門口一看,靠近自動門邊多了一些被拆解的木頭地板,第一秒我的理解是內部整修,並無其他。正離櫃檯約莫的79公分距離,兩位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務生對著我們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結束營業。」C說:「請問你們明天什麼時候開?」我在一旁小聲的把音量壓低說:「笨蛋!是不再經營的意思。」C回過神跟後,對我笑了一下。看不太出來這的從臉上剝解的笑是什麼涵義,C轉過身後,把傻氣融散在這個他第一次來的地方。我跟著他的腳步,心裡倒是浮出了驚訝連連的迴音,且越來越強,壓過疑問的聲音。我有點不敢相信這家已經成為東區青年人集聚的指標性場所,在不景氣的時代裡也固守不了自己的地位。

「倒了,還想去哪?」
「不知道。東區附近沒有其他像這裡的地方,可以聽見保齡球撞倒球瓶的聲音。」
「你餓不餓?」
「有一點了。」
「那去吃點東西吧。」
「好建議。」
「去吃美景川味小吃。」
「那是什麼?」
「吃頂好名店城地下一樓的紅油抄手。」
「地下一樓?又是地下一樓?我有一股不祥的預感,該不會又關門了吧?」
「我不想相信。」

進到了頂好名店城,幾個小店鋪還沒打烊,裡頭的老闆都各自因為離峰時段眼神變得遊手好閒。的確,排隊的人潮讓我安心,美景的白底紅字招牌還亮著,我們遞補在這個整齊的數列裡。C說:「會不會要等很久?」我用了一個他再也找不到穿插問號的口氣說著:「不會。」C在十分鐘後說:「我們可以站著吃嗎?」我跟他說:「在這裡西門町阿宗麵線那套規矩並不適用,我們唯一能做的入境隨俗。」快輪到我們的時候,老闆娘從他的麵舖裡探頭著說:「今天的抄手只剩35個!」我跟C有默契的互看一下,再往前看等待的人數,快速地用我們在學校一直無法出色的數學統計吃得吃不到的機率觀望。還好,在我們之前的人都點了酢醬麵,用麵食分散它們在這一頓晚餐胃可以容納的容量,才得以讓我們接受到渾然的善意,最後的22個抄手,在C之後的人群點單中都自動刪除。我們就在攤子上一來一往的人群裡找到空位,坐了下來,等待著熱騰騰的美味。喜孜孜的咬下厚勁的麵皮,我們似乎也揮別了打不到保齡球的遺憾。正要結帳時,發現攤子老闆正準備著打烊的心情,收整著攤位上的廚具,我們等不到他的目光,就把兩碗抄手的錢放在白色美耐板上,C在一旁跟我說他有辦法讓老闆會意到我們的離開,我看見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個哨子,朝著老闆的工作身影對吹,老闆還是無動於衷的顧自繁忙。我跟C說我們讓盡辦法讓這個聲音成為一種傳達,它失敗了,且只活在我們的以為。大喊,老闆,結帳!!!,那停頓些久的零錢才被拎走。我跟C說:「人類的語言在溝通上還是佔有高度的識別。」


C早在我發現這個印章的第一次遇見就說了他的喜歡。我並不知道,我昨天看到我也毫不猶豫的說了喜歡。

「來不及了,我已經先表態了。」
「這個做為選擇的時間點挺不公平的,因為我如果我能和你同時看到,我也會跟你表達我的喜 歡,何況,你為什麼覺得你的心意比別人更專美於前?」
「好,那我們來比賽,贏的一方可以取走這個印章。」
「比什麼?」
「繞口令!」
「什麼東西呀?!......好!!!」

在設定好比賽規則時的競賽,C不疾不徐的把對我來說很纏舌的繞口令唸完,只花了九秒的時間,口齒清晰。手握在錄音筆上的我,流了緊張的汗。C感到自己成績很不錯的說:「你自己計時。」,我小心翼翼的啟動的計時鍵,齊心一致的讓眼神跟口語快速逡巡紙上的字句,結束時,電子螢幕上顯示著六秒。C卻說:「你知不知道你剛唸錯多少字?要不要按下錄音筆重複聽一遍?」我說:「好呀,我按下播放鈕,剛開始聽覺的奇怪的是這個聲音並不屬於我,而C也覺得不對勁,他緊握著錄音筆離身了現場,能離我多遠就多遠,並臉紅的離開地心使勁彈跳,因為正在播放的是再真實不過的紀錄;他情人送給他的愛情承諾。」C很快的在我面前結束了意外的插曲後,對我說,抽籤好了,最快的解決之道。我答應。結果我抽到了一張留著圖案的籤,我獲得了藝術家展期間所提供的作品肖像章。也聆聽了C在一旁不時發出愕婉的氣音組曲。公平競爭完後,我想去誠品採買能夠形容我瞬間喜悅的聲音,存放在光碟裡的聲音。C說順路,他正赴約並計畫去看一場現場表演。我跟C在誠品地下一樓分散之後,各取所需的尋找著在這個晚上填補自己的配樂。我挑了一張優拉糖果的新專輯。離開誠品的時候,我猜C正在聽著屬於那個樂手的、空間的即性。

而回家之前,在捷運站轉乘的候車月臺聽見無聲的表達,一群聽不見的聽障選手用表情跟充滿感情的肢體尋找了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遺失的語言。安靜地對比在即將進站,列車所產生的風阻與及車輛進站鳴笛聲中。我搭上離去的列車,想像著真正穿梭在他們溝通之間的聲音,而不是環境包圍他們的。

禮品部

你的表情讓醉意微微佔領,泛起薄透的蘋果紅,眼角邊還清晰地投遞出隱隱砥礪的眼光,彷彿你是用預想的身分代入一切,就像你曾經和我說過你很清楚自己的人生理據。這句話很多時候摩擦著我的孩子氣,每一次的那一刻起,我必須學會如何想念你,想念一個不在我身邊,屬於未來的一個“你”。

你指甲搽上了一層不透明的黃色。落在雙手間的末梢有著異於平常的醒目,我覺得很特別,因為一般人並不會把它當成是群體認同的保護色,但是你選擇了。我也在你的指心上看見了我對生活週遭顏色的另一種意義。我想,你應該也是藩越了既定的審美觀,偷偷地把自己放大一下,用這個看似被疏忽的一隅來當作預演心情的舞台,而我卻在你未完成的預告裡悄悄地的成為你的觀眾你的期仰。你的髮型也是。

2009年9月6日 星期日

食食樂

休假不出門的在家,我試著重新安排進食的步驟,「少量多餐」,不是以減肥為原則的先決,而是在空閑裡切分出口腹想像的時間,比三餐還多的生活詮釋,也增加了餐食的擬想清單,通常是由氣味或是口感的層次排序開始的,好比說,我想吃點甜的,口感綿密的,我想吃有點嚼勁的,伴隨咀嚼而來的辣味鋪陳,味覺的接受並未系統化,更不是單純的套餐論順序來主導。取決於感受的滿足對我來說才有商榷標準的必要。懂得細分開來被動與主動的方式只是為了更精準的記得自己的個性與需求。

吃食的不標準化,並不意味著跟人很難相處的局面,我只是在做非成文的實驗,選擇用食物的媒介來跟自己溝通,讓一些無關緊要的要素被放大,不過分的探索玩樂成為另一種趣味的代序。

特別收錄

目前為止我遇見的你,並不會太快的在我的印象裡定型。一般人適用的公式在你身上我看不出來丁點的吻合,不過,我想你早就不稀罕。否則你也不會試著在我設定的認知裡一次又一次的變換了隊形,你拒絕被歸類的頑皮在我們之間的對話裡形成最主要的旋律。我把你說過的話收完音後,站在更後來的時間點回想,你的非主流編制不重複的辨識度很高,既不迎合也不動用任何一個裝飾來取巧。我必須承認我與你之間有好感程度的建立。你的,我的,以及對話關係。